长亭路。望渭北、漠漠春天树。殷勤别酒重斟,明日相思何处。晴丝飏暖,芳草外、斜阳自南浦。望孤帆、影接天涯,一江潮带愁去。
回首杜若汀洲,叹泛梗飘萍,乍散还聚。满径残红春归后,犹自有、杨花乱舞。怅金徽、梁尘暗锁,算谁是、知音堪共语。尽天涯、梦断东风、彩云鸾凤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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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骀荡。奈著眼、处处成惆怅。无端暗引柔丝,自把吟魂密网。
香心枉费,漫闲倚、银屏笑周昉。算词人、生带愁来,玉颜空许相抗。
征衫倦拍芳尘,望朱雀乌衣,何处门巷。旧苑凄凉更谁见,珠泪涴、铜仙露掌。
早料理、移宫换羽,和海水、天风咽断响。任纵他、罗绮轻盈,翠軿花外来往。
天公巧。作弄得,几阵春寒峭。将花当酒同看,新酿紫红多少。
烟僝雨困,花也似春人醉倒。劝番风著力催晴,数声窗外啼鸟。
因念一角江城,芳菲地,雏莺乳燕来早。唤起春痕都无迹,人面共桃花一笑。
痴心向东君暗祝,莫开遍荼蘼事遍了。待偷闲绿杖青鞋,看花忘却人老。
紫云暖。恨翠雏珠树、双栖晚。小花静院相逢,的的风流心眼。
红潮照玉盌。午香重、草绿宫罗淡。喜银屏、小语私分,麝月春心一点。
华年共有好愿。何时定妆鬟,莫雨零乱。梦似花飞,人归月冷,一夜小山新怨。
刘郎兴、寻常不浅。况不似、桃花春溪远。觉情随、晓马东风,病酒馀香相半。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xù)凄迷。红泪偷垂(chuí),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现在才知道那时我错了,心中凄凉迷乱,眼泪默默落下,满眼看到的都是春风,事物却非于从前。
后来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勉强说后会有期,像这样别离,梨花落完了,月亮已经在天的西方。
参考资料:
1、纳兰容若;聂小晴.纯美阅读纳兰词.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4.02:019-020
2、赵明华.纳兰词典评.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12:013-014
才道:才知道。凄迷:凄凉迷乱。红泪,形容女子的眼泪。
无计:无法。“欢期”:佳期,指二人重会相守之期。
《采桑子》率直平白,把词人的一片深情以及被迫分离永难相见的痛苦与思念表达得淋漓尽致。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有一种美,就在于语言的歧义,“心绪凄迷”是本篇抒情的重心。这里的“心绪凄迷”,正是由上面的“错”而引发出来,但而今才明白的“当时错”,究竟是当初不应相识,还是当初不该从相识而走得更近,或是当时应该牢牢把握住机会、不放你离去,作者所谓的“错”是什么词中并未交待清楚,也不需要交待清楚,这个空间是留给读者自己想像的,读者不应该侵占、剥夺,也不能够侵占、剥夺。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设想那个女子正在偷偷垂泪,这里似乎是一个错位的修辞,要说“百事非”,应该搭配“满眼秋风”才是,但春风满眼,春愁宛转,由生之美丽而感受死之凄凉,在繁花似锦的喜景里独会百事皆非的悲怀,尤为痛楚。此刻的春风和多年前的春风并没什么两样,而此刻的心情却早已步入秋天。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欢期”是相见、欢聚的意思,而“强说”一词让这份期待中的欢期变得难以预见,明明知道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但还是强自编织着谎言,约定将来的会面。那一别真成永诀,此时此刻,欲哭无泪,欲诉无言。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风动梨花、淡烟软月中,翩翩归来的,是佳人的一点幽香,化作梨花落入手心。情语写到尽处,以景语来作结:以景语的“客观风月”来昭示情语的“主观风月”,这既是词人的修辞,也是情人的无奈。正是那无限愁怀说不得,却道天凉好个秋。
往矣古循吏,贤哉今长民。
牛羊归落日,桑柘殿余春。
共学知名久,相逢见面新。
疮痍赖休养,犹喜见斯人。
为官与为客,相望各天涯。
明日同添岁,何年共在家。
梅飘几片雪,灯结两心花。
前月书无报,多因道路赊。
昔日登名级,天街是胜游。昔日初得志,潘鬓未惊秋。
逸驭乘风远,迁莺出谷幽。琼林颁宴处,楼殿彩云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