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伐鼓急徵兵,河西鸣金催筑城。胡马南嘶无宁夕,良田万顷生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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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里青锋秋水寒,谁疑双燕是金丸。
出门风雨如何去,空有霜髭在玉盘。
新波得雨夜来添,淑景撩人意思恬。
三月光阴须解惜,一村花柳漫相淹。
踏青湖岸春衫薄,烧笋僧厨野饭甜。
莫怪清游还蒲暮,人生四事苦难兼。
书来才昨日,诗到又今朝。意重语重叠,高谊过王乔。
闻我家遭劫,谓是绿林豪。那知戎服士,纠纠慑儿曹。
倾囊恣搜索,搀枪当户高。青蚨经岁积,随手入云霄。
煌煌军法在,相视等弁髦。饱飏如鹰隼,门户黯寂寥。
四郊今多垒,忧世目方蒿。奈何威取术,奉同祖不祧。
永夜听尨吠,守望亦徒劳。烽烟遍海内,百六运同遭。
甲兵何日洗,天河望眼遥。萑苻处处警,密如瓜蔓抄。
伤哉弱小民,釜鱼安所逃。况乃洪水汎,护堤鼓连宵。
潦荒已有象,巧炊难为淘。可怜鱼丽辈,作气尚龙跳。
畴念兵燹后,中泽有鸿嗷。分秧初夏近,欲插恐无苗。
天高呼不得,仰首鬓空搔。德音何以报,一曲反离骚。
独寻仙境上高原,云雨深藏古帝坛。天畔晚峰青簇簇,
槛前春树碧团团。参差郭外楼台小,断续风中鼓角残。
一带远光何处水,钓舟闲系夕阳滩。
歌板无聊舞袖凉,江南词话断人肠。人生合种闲花草,莫遣黄金怨国香。
不到君家几换春,眼中风物一番新。吾园小小知何用,不似兹园可养亲。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nǎ)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著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yí)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喝醉酒我暂且尽情欢笑,哪有工夫整日发愁?近来我才觉得古人的书本,的的确确是没有半点可信的!
昨夜我醉倒在松树旁,问松我醉到什么程度?我疑心松枝摆动是要来搀扶于我,连忙用手一推说:“去!”
参考资料:
1、俞平伯.《唐宋词选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10月第一版:第196页.
2、刘扬忠.《唐宋词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2.
西江月:原唐教坊曲名,后用作词牌名。遣兴:遣发意兴,抒写意兴。那:同“哪”。
我醉何如:我醉成什么样子。
这首词题目是“遣兴”。从词的字面看,好像是抒写悠闲的心情。但骨子里却透露出他那不满现实的思想感情和倔强的生活态度。
词的上片词人说忙在喝酒贪欢笑。可是用了一个“且”字,就从字里行间流露出这“欢笑”比“痛哭”还要悲哀:词人是无法排解内心的苦闷和忧愁,姑且想借酒醉后的笑闹来忘却忧愁。这样,把词人内心的极度忧愁深刻地反映了出来,比用山高水长来形容愁显得更深切,更形象,更可信。接着两句进一步抒写愤激的情绪。孟子曾说过:“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说的是书上的话不能完全相信。而词人却说,最近领悟到古人书中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如果相信了它,自己便是全错了。表面上好像是否定一切古书。其实这只是词人发泄对现实的不满情绪而故意说的偏激话,是针对南宋朝廷中颠倒是非的状况而说的。辛弃疾主张抗战,反对投降,要求统一祖国,反对分裂,这些本来都是古书中说的正义事业和至理名言,可是被南宋朝廷中的当权派说得全无是处,这恰恰说明古书上的道理现在都行不通了。词人借醉后狂言,很清醒地从反面指出了南宋统治者完全违背了古圣贤的教训。
这首词下片更具体写醉酒的神态。“松边醉倒”,这不是微醺,而是大醉。他醉眼迷蒙,把松树看成了人,问他:“我醉得怎样?”他恍惚还觉得松树活动起来,要来扶他,他推手拒绝了。这四句不仅写出惟妙惟肖的醉态,也写出了作者倔强的性格。仅仅二十五个字,构成了剧本的片段:这里有对话,有动作,有神情,又有性格的刻划。小令词写出这样丰富的内容,是从来少见的。
“以手推松曰去”,这是散文的句法。《孟子》中有“‘燕可伐欤?’曰:‘可’”的句子;《汉书·二疏传》有疏广“以手推常曰:‘去’!”的句子。用散文句法入词,用经史典故入词,这都是辛弃疾豪放词风格的特色之一。从前持不同意见的人,认为以散文句法入词是“生硬”,认为用经史曲故是“掉书袋”。他们认为:词应该用婉约的笔调、习见的词汇、易懂的语言,而忘粗豪、忌用典故、忌用经史词汇,这是有其理由的。因为词在晚唐、北宋,是为配合歌曲而作的。当时唱歌的多是女性,所以歌词要婉约,配合歌女的声口;唱来要使人人容易听懂,所以忌用典故和经史词汇。但是到辛弃疾生活的南宋时代,词已有了明显的发展,它的内容丰富复杂了,它的风格提高了,词不再专为应歌而作了。尤其是象辛弃疾那样的大作家,他的创造精神更不是一切陈规惯例所能束缚。这由于他的政治抱负、身世遭遇,不同于一般词人。若用陈规惯例和一般词人的风格来衡量这位大作家的作品,那是不从发展的观点看问题。
此词语言明白如话,文字生动活泼,表现手法新颖奇崛,体现了作者晚年清丽淡雅的词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