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乱隳节义,临危忘大伦。此风何可长,此恨何由申。
仲尼忧万世,作经因感麟。往者宋元间,适逢大运屯。
仰天泣者谁,屈指张陆文。临事诚已疏,哀歌竟云云。
一正天地纲,我祖圣以神。缺典谁表章,厓山莽荆榛。
寥寥二百年,大忠起江濆。慈元庙继作,烂映厓山云。
近者阳江尹,一念何精勤。作祠比厓山,两庙存三仁。
大封赤坎墓,昭昭惬众闻。深悲鱼腹冷,一跃海门春。
厓海风波隔,阳江面目新。自然声气应,坐使风俗淳。
短卷心先贺,神交梦每亲。琢词告万世,老病敢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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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霅溪傍,汀蘋绕舍香。
草玄偏寂寞,为客苦凄惶。
泽国聊倾盖,春闱早擅场。
陔兰行可採,月桂自应芳。
税驾临沧海,回辕指大梁。
裂裳趋远道,负米及高堂。
季子裘虽敝,安仁鬓未苍。
明年杏园裹,辄莫负春光。
庙中桐叶手中文,闲读高碑拂素尘。
异陇归禾曾是主,徒林射兕独留神。
关河莫问周秦事,花木谁分汉魏春。
惟有门前旧溪水,秋风幽咽送行人。
炯炯精神照郭西,海天风露满花溪。壶山灵异英贤出,世路承平逸老归。
谩忆星辰通剑履,却看山月晃荷衣。玄机不道无人解,便拟从公赋式微。
碧云垂下大江流,坐倚江城古石头。丹嶂欲平犹作巘,青枫未落已成秋。
三山夕照新林渚,万里西风埽叶楼。虎踞地形犹在眼,清凉深院发鸣虬。
雨点飞来水面初,湿银盘里走真珠。
龙宫可是忙收拾,万斛齐倾半霎无。
薰蒸香积厨,精凿午斋饭。
饭后且放参,林下香一瓣。
蹊(xī)路高低入乱山,诸贤相送愧间关。
溪云压帽兼愁重,风雪吹衣着鬓(bìn)斑。
花烛夜堂还共语,桂枝秋殿听跻(jī)攀(pān)。
相思不作勤书礼,别后吾言在订顽。
雪满山城入暮关,归心别意两茫然。
及门真愧从陈日,微服还思过宋年。
樽(zūn)酒无因同岁晚,缄(jiān)书有雁寄春前。
莫辞秉烛通霄坐,明日相思隔陇烟。
高低不平的小路穿行于乱山之间,诸位贤人相送这么远真令我不安。
小溪上空乌云压头更增添了离别的愁绪,风吹动着衣服雪花沾满了鬓发。
什么时候还能在燃着花烛的草堂上共叙情谊,我呀等着听你们登科及弟的喜讯。
只要互相思念也用不着太多的书信问侯,分别之后我希望你们更深入的研究学问。
傍晚时来到铺满大雪的山城关界,回乡的心情和离别的愁绪使人茫然若失。
学生们在困难时跟随我真令我惭愧,这使人会想起孔子微服过宋的故事来。
岁暮时不为什么也要在一起喝酒论道,春天里要记着寄书信来。
莫要推辞通宵秉烛而坐,过了明天呵陇上的烟雾就隔断了相互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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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小路。间关:这里指诸贤相送走了很远的路。
桂枝句:秋殿,朝庭在秋天举行的殿试。跻攀,上升。旧时把登科及弟喻为折桂。等着听登科及弟的喜讯。
订顽:订正愚顽。
及门句:及门,正式登门拜师受业的学生。从陈,跟随,引用孔子在陈绝粮从者病的故事。
缄书:书信。
这组诗写离别的愁绪,但意境开阔,伤别而不哀怨。诗人把希望离开龙场却又舍不得与诸子分离的茫然情愫如实写来,词情深婉,依依惜别之情通过山路、溪云、风雪的衬托,勾勒出一种苍凉的氛围。从诗中可以看出王守仁与学生感情之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