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坐不觉久,月照一庭绿。三更白露下,夜气湿野服。
恬淡失悲喜,视听非耳目。閒将《黄庭经》,更趁月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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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灯梦初觉,危坐收此心。心亦合自收,无念即清深。
举足尘埃起,盈颠霜雪侵。枯禅缚意马,练养无胎禽。
道人昔年屠赤虬,虬革中作云锦裘。授之素女制方舄,精比南海之轻绡。
鹖冠鹤氅言好逑,未有售者微其俦。余知尤物终非世所畜,化作双凫飞去从王乔。
低五岳,小六州,游汗漫,三千秋。更欲乘风观十洲,掉头太白山悠悠。
饥餐聚窟霞,渴饮清海沤。赤霄九万去一息,戾止岂负樊笼忧。
汉网恢恢羽猎愁,双凫双凫何处求。我亦从今理风翼,觅汝于昆崙顶上之椒丘。
盼银河迢(tiáo)递(dì),惊入夜,转清商。乍西园蝴蝶,轻翻麝(shè)粉,暗惹蜂黄。炎凉。等闲瞥(piē)眼,甚丝丝、点点搅柔肠。应是登临送客,别离滋味重尝。
疑将。水墨画疏窗,孤影淡潇湘。倩一叶高梧,半条残烛、做尽商量。荷(hé)裳(cháng)。被风暗剪,问今宵、谁与盖鸳鸯。从此羁(jī)愁万叠,梦回分付啼螀(jiāng)。
迢递:高远貌。清商:古代五音之一,即商音,其调悲凉凄切。此处借指入夜后的秋雨之声。西园:本为园林名,后亦泛指园林。麝粉:香粉,代指蝴蝶翅膀。蜂黄:本指妇女涂额之黄色妆饰,此处代指蜜蜂。
疑将:仿佛、类似。将,助词。炎凉:是暖是寒。炎:热。凉:冷。水墨:浅黑色,常形容或借指烟云。疏窗:雕刻有花纹图案的窗户。潇湘:本指湘江,或指潇水、湘水,此处代指竹子。倩:倚近、靠近。商量:斟酌、思考之意。荷裳:用荷叶做衣服,这里指荷叶。羁愁:旅人的愁思。万叠,形容愁情的深厚浓重。螿:即寒蝉,蝉的一种,比较小,墨色,有黄绿色的斑点,秋天出来鸣叫。
词的上片,词人开门见山地表述了他与好友聚少离多的现实,所以分别的时候二人愈加地难分难舍。“盼银河迢递,惊入夜,转清商。”一个“盼”字,写出了容若与友人的期待。只可恨“天有不测风云”,“惊入夜,转清商”,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随风而至,一个“惊”字,语意突转,尽显出乎预料之意。“盼”与“惊”形成鲜明的对比,词的感情也由美好的期盼陡然直降,成了失落。“乍西园蝴蝶,轻翻麝粉,暗惹蜂黄。”这场雨来得真的是太突然了,连院子里的蝴蝶都没有准备好,吓得四处翻飞,扑棱着翅膀,鳞粉也飘落下来。一不小心,又惊到了无辜的小蜜蜂。这样一来,园中蜂飞蝶舞,一片慌乱景象。这个气候真是变化无常,明明之前还是晴朗温暖,一瞬间就变得风雨交加、阵阵凉寒。这雨浙渐沥沥的,连绵不绝下个不停,而且点点滴滴,敲打着心房,缠绵着柔肠。“甚丝丝、点点搅柔肠”,夜雨愁人,上天看到世间的悲苦,流下眼泪,化作雨水,洒落在人间。如果说之前容若还在隐忍着离别的伤心,这一句开始感情便出现了波澜。“应是登临送客,别离滋味重尝。”是送友远行,再一次尝到了离别的滋味,再一次忍受相思之苦。一个“重”字真是尽显无奈与怨恨。
到了下片,词人笔锋一转,开始嘱咐好友要努力加餐饭,在桂花飘香的时节要如约归来。“水墨画疏窗,孤影淡潇湘”意境很是空淡疏缈。潇湘和下片开头“疑将”连在一起看,秋夜雨洒落在疏窗上,那雨痕仿佛是屏风上画出的潇湘夜雨图。“潇湘”二字本就是离愁别恨的代名词,在这里无非是纳兰心事的一种寄托。“倩一叶高梧,半条残烛,做尽商量”,这句子纳兰说得婉转,窗外夜雨梧桐、屋内泣泪残烛,怎不让人伤神。因此纳兰说,能否请梧桐和灯烛细做掂量,莫要此时再添人愁绪。“荷裳一被风暗剪,问今宵谁与盖鸳鸯”,已至秋天,荷塘自然也是一片萧索,此情此景,像极了李商隐那首《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里的句子:“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到了“从此羁愁万迭,梦回分付啼萤”,纳兰终于将“送别”二字明写在了词面上,“雨夜”“寒蝉”渲染了离别的气氛,离别后,愁惰万叠,只恨造化弄人。词人把这样的话放在词末,惜别离愁之意溢于言表。
全篇都围绕着“立秋”和“夜雨”展开,从景物着手,用景物烘托,营造离别的氛围,悲凉凄切之情更为细密深透。
唐时胡马入长安,下马胡儿倚马鞍。今日升平无此物,樽前聊写画图看。
山脊层坛古,松根曲径微。衣冠久已化,殿阁自相辉。
乔木交加合,闲云自在飞。无端雪髯老,犹效鹤重归。
丛丛绿竹,傍渭临淇。中通外直,露箨风枝。其人虽往,其竹不移。
瞻望考兮,悠悠梦思。
丛丛绿竹,植于中林。中林何有,有书有琴。硕人所处,十亩其阴。
思而不见,梦也是寻。
我思绿竹,于焉游傲。清风未泯,明月来照。厥林维贤,厥笋维孝。
匪竹则梦,中心是悼。
望云残榜篆模糊,想见思亲泪眼枯。南北两都无寸土,一庵今尚属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