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常百刻,转若车轮忙。
千日十万刻,百年能几长。
达人齐古今,一生甚微茫。
夏日岂为永,而足以较量。
人世不足惜,行善乃自彰。
无及闲暇时,般乐为淫荒。
夷齐饿人者,颜闵非公王。
其人品孰亚,周氏与虞唐。
亦用仁义积,岂今身未亡。
富贵无可恃,莫与公道强。
夜思昼以力,四序皆流光。
示君夏昼诵,惕惕其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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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摇羽扇着轻纱,闲汲清泉自煮茶。
缘是夏来无甚雨,小池犹未有荷花。
红梨无叶庇花身,黄菊分香委路尘。
岁晚苍官才自保,日高青女尚横陈。
吊影空堂夜寂寥,夫君魂杳妾魂销。结缡转恨乖违早,垂髡宁知岁月遥。
使者采风旌独行,乡人评旦颂高标。他时嗣述应无负,更拟恩光下圣朝。
何处送春不可怜,人事物情俱黯然。纵有连夜天工手,能那一朝东风颠。
翻将此日忆昨日,岂有来年异依据。风光尚留满眼醉,明霞轩轩月娟娟。
南过猿声一逐臣,回看秋草泪沾巾。
寒天暮雪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
第一句的散文结构是:一个被放逐之臣,从猿啼声中一路南去。“逐臣”是主语,“过”是动词。“猿声”是宾语的精简,概括了李白的两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过的是巴东三峡,这个“客”过的是湘西五溪。有人说,诗句不讲语法,这是错的。诗句也有一定的语法,不过它和散文不同,为了平仄、对仗或押韵的方便,它的语法结构可以有极大程度的变易,甚至往往连动词也省掉。读诗的人,仍然应该从语法观点去推求作者的造句艺术。
第二句“回看”二字是照应上句的“过”字,这个被降谪的官员,愈走愈远,深入五溪苗家所住的区域,就不免常常回头看看来路。来路上只是一片秋草,早已望不到家乡,于是不禁泪落沾巾。下面二句说,这一段旅程尽是在寒天、暮雨、不见人迹的空山中。夜晚了,总是在苗家歇宿。“蛮”是古代汉人对少数民族的称呼。当时少数民族所住的地区,都是荒野的山区,故有“蛮荒”之称。作者设想这个“客”深入蛮荒,以蛮家为逆旅主人,是最不幸的遭遇。湘西的秋雨是整天整夜连绵不绝的,为什么作者偏说是暮雨呢?这是为了与下句挂钩,引出此“客”在暮雨中向苗家借宿的诗意。吴山民评此诗曰:“一诗酸楚,为蛮、主二字挑出。”即以为此诗末句写出了贬官的酸楚之情。这是古代汉族人对少数民族的思想感情,今天我们读此诗,就不会和古人有同感了。住在兄弟民族的家里,有什么可酸楚的呢?
韩翃所作七言绝句不多,但大多是佳作,胡应麟最称赏韩翃的七绝,他在《诗薮》内篇中举出“青楼不闭葳蕤锁,绿水回通宛转桥”、“玉勒乍回初喷沫,金鞭欲下不成嘶”、“急管昼催平乐洒,春衣夜宿杜陵花”、“晓月暂飞千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等五六联,以为是“全首高华明秀,而古意内含,非初非盛,直是梁陈妙语,行以唐调耳”。他又举出“柴门流水依然在,一路寒山万木中”、“寒天暮雨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这二联,以为“自是钱、刘格,虽众所共称,非其至也”。这一段评论,反映出胡应麟所喜爱的是秾丽的句子。骨子里仍是梁陈宫体,风格却是唐诗。这种诗句之所以“非初非盛”,因为初唐则还没有唐调,盛唐则已排除宫体。而在中唐诗人,渐渐地又在唐调中纳入宫体诗的题材,成为一种秾艳的律诗。这个倾向,发展到晚唐的李商隐,温飞卿而达到了极度。至于“柴门流水”、“寒天暮雨”这样的句子,还是清淡一派,属于钱起、郎士元的家数,而且还不是其中最好的,所以胡应麟似乎不很喜欢。
插汉窥关事欲多,辽阳当已失红罗。
宁前直钞开原路,止隔三岔一渡河。
迟回不忍去,复作抱衾留。
断续云间雨,萧骚木末秋。
劳生那有此,渐老欲相投。
最爱千山暑,钟鸣处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