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星两两下人间,南伯来临黄木湾。盖海旌幢龙户集,折冲樽俎豹韬閒。
铦锋似雪摇银海,美酒如渑倒玉山。宾主一时皆伟望,璇霄不日侍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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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含法界,万物眼中齐。江拥龙沙起,天笼鹤岭低。
地偏人益少,林迥鸟能啼。败叶随风尽,登临思却迷。
吁嗟友道日凋丧,眼底轻薄徒纷纭。朝为同心暮楚越,倏忽变化如秋云。
我思安得齐鲍子,相与平生独知己。斯人易失难再求,恨杀重泉呼不起。
光阴百年亦草草,少壮几年复衰老。鸾凤哀叫失其群,叹息无言望空昊。
金玉斯文刍狗轻,可伤地坼与天倾。正当泥醉高人处,敢诩鸥閒避世名。
风雨潇潇孤枕卧,情怀浩浩大江横。如何小极供诗料,出书行将似客卿。
黄耳东来喜可知,鸰原书札慰愁思。艰难莫话平时事,愁绝长吟别后诗。
再到空存旧城郭,遗黎重睹汉官仪。故乡枌梓凋零甚,梦寐芜城祇益悲。
湘波如泪色漻(liáo)漻,楚厉迷魂逐恨遥。
枫树夜猿愁自断,女萝山鬼语相邀(yāo)。
空归腐败犹难复,更困腥(xīng)臊(sāo)岂易招?
但使故乡三户在,彩丝谁惜惧长蛟。
湘江如泪色一般又清又深,屈原的冤魂随浪而去,他的怨恨永无绝期。
夜晚的枫树林中猿啼使人愁断肠,唯有穿着萝带的山鬼相邀。
埋在土里,身形腐败,魂魄难以招回,更用说是葬身鱼腹了。
只要楚地后人还在,谁会可惜那喂食蛟龙彩丝包的食物?
参考资料:
1、黄世中.李商隐诗选:中华书局,2005:105-107
2、董乃斌.李商隐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78-179
漻漻:水清澈貌。楚厉:指屈原,他投沼罗江而死,无后人、无归处,古称“鬼无所归则为厉”(《左传》昭公七年),亦可称“迷魂”,即冤魂。
女萝山鬼:女萝,菟丝,一种缘物而生之藤蔓;山鬼,山中之神,或言以其非正神,故称“鬼”。
犹难复:与“岂易招”均指难以为楚厉招魂,原因是屈子沉江后,身体腐烂了,葬身鱼腹了。困腥臊:屈原自沉,葬身鱼腹,故日“困腥臊”。
三户:指楚人。彩丝:指五彩丝线扎成的棕子。
这首诗不同于其他凭吊屈原的诗文,它并未从屈原的人品才能和政治上的不幸遭遇着笔,通篇自始至终紧紧围绕住屈原的“迷魂”来写:首联写迷魂逐波而去,含恨无穷;颔联写迷魂长夜无依,凄凉无限;颈联叹迷魂之不易招;末联赞迷魂终有慰藉。这样围绕迷魂来构思,内容集中,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反复书写,从而使诗具有回环唱叹之致。
诗的前四句是以景写情。屈原忠而见疑,沉湘殉国,此诗亦即从眼前所见之湘江落笔。“湘波如泪色漻漻,楚厉迷魂逐恨遥”。对着湘江,想起屈原的不幸遭遇,诗人悼念不已。在诗人的眼中,清深的湘波,全都是泪水汇成。这“泪”有屈原的忧国忧民之泪,有后人悼念屈原之泪,也有诗人此时的伤心之泪。湘江流淌着不尽的泪水,也在哀悼屈原。而在这如泪的湘波之中,诗人仿佛看到了屈原的迷魂。“逐恨遥”写迷魂含着满腔悲愤,随波远去,湘江流水无穷尽之时,屈原迷魂亦终古追逐不已,其恨亦千秋万代永无绝期。“恨”字和“泪”字,融入诗人的强烈感情,既是对屈原的悲痛哀悼,也是对造成屈原悲剧的楚国统治者的强烈谴责。
颔联又从湘江岸上的景物再加烘托。这联化用《楚辞·招魂》、屈原《九歌·山鬼》语句。“枫树夜猿”,是说经霜的枫树和哀鸣的愁猿,构成一幅凄楚的秋夜图。“愁”既是猿愁,也是迷魂之愁,而猿愁又更加重迷魂之愁。下句的“女萝山鬼”即以女萝为带的山鬼。“语相邀”既指山鬼间互相呼唤,同时也指山鬼们呼唤屈原的迷魂,境界阴森。长夜漫漫,枫影阴森,迷魂无依,唯夜猿山鬼为伴。此联景象凄迷,悲情如海,读之使人哀怨欲绝。
下面四句似议似叹,亦议亦叹,抒发诗人内心的慨叹。五、六两句是说:即使屈原死后埋在地下,其尸也会归于腐败,魂也难以招回;何况是沉江而死,葬身于腥臊的鱼虾龟鳖之中,他的迷魂就更难招回了。以上三联,都是感伤悲叹,末联情调一变,由凄楚婉转变为激越高昂,以热情歌颂屈原的忠魂作结。这一联糅合了《史记·项羽本纪》“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典故和《续齐谐记》楚人祭祀屈原的传说。意思是说:只要楚人不灭绝,他们就一定会用彩丝棕箬包扎食物来祭祀屈原,人民永远怀念这位伟大诗人。
这首诗化用《楚辞》和屈原作品中的词语和意境入诗,而不着痕迹,读来语如己出,别具风采;全诗以景托情,以感叹为议论,使全诗始终充满了浓郁的抒情气氛;内容上反复咏叹使此诗“微婉顿挫,使人荡气回肠”(清翁方纲《石洲诗话》评李商隐诗语),感人至深。
君才班马流,十度帝京游。圣代开奇璞,春风脱敝裘。
长思汉室计,独抱杞人忧。拥骑驰边郡,扬旌拂戍楼。
霜连涿鹿晓,云断野狐秋。地旷笳逾惨,沙寒雁不留。
壮心看剑锷,屈指计刀头。千古儒生辈,谁期定远侯。
韬向筒中一握轻,风漪八尺胜桃笙。文编黑白蚺皮滑,漆透丹黄虎魄明。
坞上卷将沧海色,岭南寄与故人情。竹床楠枕山窗下,从此酣眠梦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