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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序夫楚谣汉风。
既非一骨。
魏制晋造。
固亦二体。
譬犹蓝朱成彩。
杂错之变无穷。
宫角为音。
靡曼之态不极。
故蛾眉讵同貌。
而俱动于魄。
芳草宁共气。
而皆悦于魂。
不期然欤。
至于世之诸贤。
各滞所迷。
莫不论甘而忌辛。
好丹而非素。
岂所谓通方广恕。
好远兼爱者哉。
乃及公干、仲宣之论。
家有曲直。
安仁、士衡之评。
人立矫抗。
况复殊于此者乎。
又贵远贱近。
人之常情。
重耳轻目。
俗之恒蔽。
是以邯郸托曲于李奇。
士季假论于嗣宗。
此其效也。
然五言之兴。
谅非敻古。
但关西邺下。
既已罕同。
河外江南。
颇为异法。
故玄黄经纬之辨。
金碧浮沉之殊。
仆以为亦各具美兼善而已。
今作三十首诗。
斅其文体。
虽不足品藻渊流。
庶亦无乖商搉云尔。
远与君别者。
乃至雁门关。
黄云蔽千里。
游子何时还。
送君如昨日。
檐前露已团。
不惜蕙草晚。
所悲道里寒。
君在天一涯。
妾身长别离。
愿一见颜色。
不及其琼树枝。
菟丝及水萍。
所寄终不移。
雁门尚书受专征,登坛顾盼三军惊。身长八尺左右射,坐上咄吒风云生。
家居绝塞爱死士,一日费尽千黄金。读书致身取将相,关西鼠子方纵横。
长安城头挥羽扇,卧甲韬弓不忘战。持重能收壮士心,沉机好待凶徒变。
忽传使者上都来,夜半星驰马流汗。覆辙宁堪似往年,催军还用松山箭。
尚书得诏初沉吟,蹶起横刀忽长叹:我今不死非英雄,古来得失谁由算?
椎牛誓众出潼关,墟落萧条转饷难。六月炎蒸驱万马,二崤风雨断千山。
雄心慷慨宵飞檄,杀气凭陵老据鞍。扫箨谋成频抚剑,量沙力尽为传餐。
尚书战败追兵急,退守岩关收溃卒。此地乘高足万全,只今天险嗟何及。
蚁聚蜂屯已入城,持矛瞋目呼狂贼。战马嘶鸣失主归,横尸撑距无能识。
乌鸢啄肉北风寒,寡鹄孤鸾不忍看。愿逐相公忠义死,一门恨血土花斑。
故园有子音书绝,勾注烽烟路百盘。欲走云中穿紫塞,别寻奇道访长安。
长安到日添悲哽,茧足荆榛见眢井。辘轳绳断野苔生,几尺枯泉见形影。
永夜曾归风露清,经秋不化冰霜冷。二女何年驾碧鸾,七姬无冢埋红粉。
复壁藏儿定有无,破巢穷鸟回将雏。时来作使千兵势,运去流离六尺孤。
傍人指点牵衣袂,相看一恸真吾弟。诀绝难为老母心,护持始识遗民意。
回首潼关废垒高,知公于此葬蓬蒿。沙沉白骨魂应在,雨洗金疮恨未消。
渭水无情自东去,残鸦落日蓝田树。青史谁人哭藓碑,赤眉铜马知何处。
呜呼材官铁骑看如云,不降即走徒纷纷。尚书养士三十载,一时同死何无人,至今唯说乔参军!
玉肌琼(qióng)艳新妆饰。好壮观歌席,潘妃宝钏(chuàn),阿娇金屋,应也消得。
属和新词多俊格。敢共我勍敌。恨少年、枉费疏狂,不早与伊相识。
在一次酒席上遇到一位皮肤白皙相貌艳丽的歌妓,她的装扮新颖独特,来看她的人很多,就像东昏侯对待潘玉儿那样经常给这位女子服饰、金舛、手镯,像汉武帝对待阿娇那样作一座金屋让这位歌妓住,这位歌妓消受得起。
要求这位歌妓所作的新词有俊美之格调,这位歌妓很有才情,在填词方面和我不相上下。过去的放荡不羁的名声用错地方,只有这位女子才值得,恨不得与她早点相识。
参考资料:
1、王星琦.柳永集:凤凰出版社,2007年:71-72
2、柳永.柳永词选注: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84-85
琼艳:白皙而艳丽。琼,本指美玉,诗词中常以形容女子细腻的皮肤。“潘妃:潘妃为南齐东昏侯妃,名玉儿.以骄奢名干时。阿娇金屋:阿娇即汉武帝陈皇后。消得:抵得,配得上。
俊格:格调清俊高雅。“勍”jìng通“竞”,争竟。疏狂:这里是张扬、炫耀之意。
上片写歌妓的美艳照人。起句“玉肌琼艳新妆饰”直接从正面描写她肌肤白嫩娇美,光洁如玉,而又装扮一新。“好壮观歌席”,是说每当她出现在酒宴歌席之上,人们都会觉得眼前一亮,酒宴歌席也会因她的到来而增色不少。这句从侧面写她的美。把“好壮观歌席”口语化,宜于观听,朗朗上口。以下,词人全用虚笔,以“潘妃宝钏,阿娇金屋,应也消得”,极赞她的美丽和高贵。
下片写这位歌妓格调俊雅。在柳永的笔下,这位歌妓不但容貌姣好,气质高贵,而且颇有才情。她“属和新词多俊格”,竟能与别人以诗词相唱和,且作品格调高迈过人,“敢共我勍敌”。要知道,词人向来以“平生自负,风流才俊”(《传花枝》)自诩,作诗填词能与他一争高下,这位歌妓的才情可以想见。所以词作最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恨少年、枉费疏狂,不早与伊相识!”
这首小词妙处亦在结末:疏狂少年敢与我这个老浪子竞争,恐怕他们还嫩了点,谁叫他们不早与你结识呢!这话是对那“玉肌琼艳”说的,事实上也是对疏狂少年的不屑,活脱脱一个过了中年.痴心不改,以风流浪子自许的词客形象。宋代的歌妓地位卑微,受到严格管束,常受折磨,柳永此词虽以歌妓为描写对象,但绝无丝毫淫靡的情调,柳永笔下的歌妓也绝无一点风尘气。他把歌妓当作平常人对待,他所欣赏的不仅仅是歌妓的体态和容貌,而更多的是她的才华和品格。